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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梦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世家公子,风流毓秀,又是文人意气,立志做一番事业,但所谓道阻且长,这一长就长到了现在,他老了,国家却更加荒芜。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也学旁人将一腔斗志寄托于寒食散之上。    现实已然残酷,何不在梦中酣畅一场。    要不是那一场惨烈又真实的梦,他都不记得骑在马上的感觉了。    最后一切的一切,就都化作了不甘。    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想要的还没实现,自然就不想死。    “所以,您改变主意了吗?”    瘦削的老人摇了摇头:“如果老夫说没有,你会如何?”    “不会如何,要死的人又不是我。”谭昭说得坦然,况且……那份信上的笔迹已经出卖了你,书圣爸爸。    “但你知道,老夫不得不死。”王羲之想喝酒,但显然他喝的第一口,就发现杯中并不是酒,而是水,当然他也不太在意,润了润唇就接着说下去,“老夫已经老了,子敬他们却还年轻,司马家欺人太甚,终究会有报应的一日。”    “因为司马家逼婚的事情?”谭昭就着夜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王羲之非常惊讶,继而是大喜:“子敬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难怪那日子敬回来,会同老夫说那么一番话。”    谭昭没说话。    “是也不是啊,王谢两家太过扎眼了,即便不是子敬,也会有其他。”    夜风轻轻拂过,带起一阵柔和地晕荡,已经看破世事的老人非常淡然,这时候喝酒还是喝茶,已经没多少区别了。    而此刻真正的老人家谭某人发出了自己声音:“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老先生,死也有很多死法,了解一下?”    王羲之:……    第127章 玄不改非(二十四)    “很多人都将死亡视作一种解脱,认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抛却前尘往事, 再也无需烦忧, 老先生觉得呢?”    人之生死,在谭昭身上界限并不明了, 他死过很多次,也无数次再度醒来,对他来说, 生死只是人存在的形态问题, 要做的事, 想要的东西,不是死了, 就可以改变的。    王羲之一楞, 脸上有些苦涩:“你这般小年纪, 居然也开始思考生死问题了?”    “我不小了。”谭昭难得说了句实话。    只可惜书圣爸爸并不当回事:“少年人心性, 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世事无常, 许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成功的。”    ……抱歉, 他早已过了这个年纪。    真老年人不敢说话, 唯恐暴露自己老祖宗的年纪。    山中春日的夜, 总比别的地方凉上一些, 山涛阵阵,间或带来幽香,有如世外之地, 不染尘埃,谭昭忽然开口:“看来这趟,是吃不成酱烧鹅了。”    “……”不提酱烧鹅,还可以坐下来喝杯茶。    不过老爷子自忖年龄,并不与小朋友计较,他一封信将人叫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老夫还能活多久?”    谭昭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为何?”    “我不会算命。”    ……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谭昭说完,才反应过来,立刻改了口:“您是说您的身体吗?早就撑不住了,若非有我出手,您以为您还能下床走动?”    这话,就说得非常扎心了。    书圣爸爸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但同时他也能明白,对方并没有说谎。前些日子他一心求死,想为儿子们争取时间,不想心爱的小儿子委屈度日,堕了王家的清名。    只是黄粱一梦啊,也让他明白司马氏的凉薄,便是他就这么死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司马氏还在一日,恐怕这份算计就会成功。    就这么死了,实在太过窝囊。他甚至有些痛恨曾经沉迷服散的自己,王谢两家,王家在前,谢家在后,而如今王家势颓,谢家谢安正是风头正劲,若他此刻有谢安石的权势,又何惧此啊。    “你想要什么?”    谭昭站起来,鞠了一躬:“晚辈并不贪心,只想要在恰当的时候,王家能站出来替我美言几句。”    何等狼子野心啊。    谭昭很快离开了庭院,老爷子年纪大了,他总得体谅不是。    出了庭院,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洗洗睡了,迎面却对上了王徽之,依旧是那副落拓模样,衣服是随便系了一下,乌发披散,倒穿着鞋履,一看就是个不羁的人。    打了个招呼,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一句话叫住了谭昭。    “你讨厌我,为什么?”    谭昭矢口否认:“我没有。”    “我想知道理由。”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谭昭拧着眉转头,清冷的月光撒下来,他刚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王徽之身上的酒气,大晚上喝酒,估摸着是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    “在其位,谋其政。”    王徽之嗤笑一声:“原以为你也算个风流人,却没想到比我父亲还要古板。”    “随你怎么想。”    谭昭甩袖子就走,王徽之立刻冲上来不让人走,但世家公子的这点力道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这一冲过来,就被谭昭一下化解,咚地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嘶——好疼。    王徽之的酒,总算是醒了一半,但他向来疏狂,有时候就会显得有点儿不依不饶:“你站住!那官位,有我没我根本一样,你凭甚指责我!”    谭昭咧嘴一笑:“那你为何在这里?”    王徽之一下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父亲有六个儿子,每个儿子都很孝顺,有你没你……”    “你住口!这如何能一样!”    说实话,这也算当今社会的常态了。顶级世家出身的男儿,总能凭着家世得到一个官位,到了时间就会往上升,至于做不做工作,这个并不重要。    “听闻公子,很喜欢游山玩水?”    谭昭又不是任人欺负的好脾气,大晚上赶着回去睡觉呢,吓吓人总归不过分吧。王徽之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地三尺了。    随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提在了半空中?!    救、救命啊!他突然畏高了!    这下,那点儿残存的酒意终于全部散了,然而他发现……自己越升越高了。    “放……放我下去!”    谭昭恶劣地咧嘴一笑,冲着下面越来越小的烛火,道:“你确定?”    王徽之一点也不确定啊,他哪里想到有人会一言不合就把人往高空领的,要早知道……他可能还是会嘴贱。    不,不对,怎么可能有人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