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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小小的窗子,斜斜地渗进几丝月光进来。    好久不见,又回来了。    他是故意还给他这间房的……说不定这地上还有他洗不干净的陈年血迹。    感受到情绪的明显波动,他整个人一下子发虚,身体软了下来,背脊发凉。他颤抖着尝试去舔自己臼齿里的微型胶囊,顿了顿,把舌尖游离开来。    他慌张地走了两步,带过的气流让腐朽浥烂的气味钻进鼻孔里,往昔的酷刑不用悉数便一下子历历在目。他又把舌头决然放回去,停滞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又颤抖着游离开来。    反复几次后,舌尖打了个旋儿,最后落在唇瓣的的伤口上。    他舔了一下。    然后舔了一遍又一遍。    他终于冷静下来。    那群人居然找到了他家,明明翻新后他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李微会保护好自己吧。    瞎想不是办法……他决定做点什么。    他搬了旁边的废旧汽油桶来,站在上面勉强够得到那个小窗户。他就着手指上的小伤口,写了个“SOS”。    他想了想,又把“O”改成了方形的。    ---    “够哥们,完事请你们吃饭。”一个男人一边开锁一边道,“啧,还没醒呢。”    “我倒要看看你们品味怎么样。”他从地上揪起王珏的后领子,把他悬空拎起来,一手把他低垂的头粗暴地抬起来。    “唔哟。”那人感慨了一声。    “眼睛,眼睛好看,闭着眼睛能看出什么。”见过照片那人给他出招儿:“你给他一巴掌他就醒了。”    王珏背着手,缓缓抬眸。    垂而直的睫毛簇拥着流畅而微微上挑的眼形,深灰色的瞳仁里似有一泓清水,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更显神秘,朦胧一片。    似机警,又似多情。    有点倦,有点倔,有点媚,又有点俏。    把他举起那人看到此景,咽了口唾沫,不说话了,捏着他的手指开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见他醒了,那几人也不再指点他的皮相,只是跃跃欲试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走近时终于有人发现,“等等,他手上怎么没有绳子?”    刹那间,王珏背在身后的手猛然突进,露出一把微型匕首,发狠向那人腹部刺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得亏被那个初哥向后拉了一把,手也松懈下来,把王珏重重掼在墙上。那初哥怒气极重,扒开那男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王珏瞬间看他步态,一下认出他是脚踝被自己刺伤,直接使了一个巧劲儿去扫支撑他全部重心的另一条腿——    他成功把那人摔飞在地上。    ……然而所有动作却戛然而止。    那两人一人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太阳穴。    王珏叹了口气,微仰着头靠着墙缓缓把手举了起来。刀“哐啷”一声,随着松手自由落体在地上。    “还有刀,你们怎么搜的身?”这时那初哥才破口大骂着重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随即用力把他举起来的手腕摁在墙上,“就是这只手……捅的你老子我?”    然后他笑着把匕首扎进了掌心。并不用力,而是缓慢的,刀尖还在左右剜动,发出细小的血肉摩擦声。    “嗯……”王珏面容极度扭曲,咬紧了牙关,还是从唇缝中漏出一丝□□。    “坚持一下,到头了,快到头了。”男人戏谑地哄弄着,手又抚上他的脸,“哎哟,疼出眼泪了都,哥哥们心疼你啊。”    “这嘴怎么弄的,乱七八糟的。”一人说话间就要碰到唇上的伤口。    王珏神色一凛,使出全身力气一口咬上去——    “靠!”被咬的男人大吼,“给我干他!”    这一口的代价是三人的一顿拳脚相加,王珏一脸麻木地受着,最后痛得实在站不住,手被钉在墙上又怕豁了,只能举着手跪下,还得用力把身子挺直了。    他咬着下唇,偶尔实在受不住才发出几声闷哼。    “初哥,你别打脸啊。”夸眼睛好看那人出声制止,“差不多行了,待会儿打死了。”    “妈的,你这颜狗还维护他。”    初哥啐了一口,“你别说这小子还挺烈,挨揍也不让人碰。”    “把他牙拔了?”    “怎么不累死你呢!”初哥踹了男人一脚。    “那怎么办,打点药?”    “打药还要审批,不用那么麻烦。”他眼睛里浮上一丝玩味——    “老大跟我说了他怕什么。你,去给他扔小黑屋一天,明天咱们下班回来,他就老实了。”    “不用绑上?”    “不用。”初哥笑得阴险又得意,“你看,害怕了。”    tbc.    ☆、第 31 章    【32】    狭小。闭塞。伸手不见五指。    刚被送进去时候王珏还能忍住不形于色,五分钟之后,就只能忍住不哭出声。    心悸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他能让你惊恐、心慌、气短,额冒虚汗、背脊发凉,求生欲直线下降。    要怪只能怪灰鲸是个收集癖,王珏手里几乎掌握了所有杀手父母被害的物证,这一证据几乎能使他的整个组织分崩离析。为了套出所在位置,他曾经被关在这漆黑的方寸之地里长达一个月之久。结果到最后他整个人几乎癫狂,哭着喊着把地点交代出来的时候,灰鲸告诉他那里什么都没有。    呆愣愣地听着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的价值观几乎都被动摇了。    “行不行。”他记得懵了很久之后,他嘴里才吐出这一句没边没际的话来。    王珏当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谜面。他在把四肢都埋进信号器时,就没给自己留退路——    那场国际象棋比赛之后,刚被抓的他们也曾被按例洗脑,他怕这长恨就此了却,就给自己抓住了一个谜面。后来他在这个悠长而久远的暗示下,开始接触法医,开始对自己父母的死因存疑,开始找到一切罪恶的根源。    这道题也是一样,他一步一趋地给自己下了错误答案的暗示,留下一个待解之谜。    这是他给自己设的最后一道防线,是本我与超我在强大精神力下的一场对峙。    “我不知道。”这是王珏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带着历史遗留的幽闭恐惧症重回这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此刻似乎能实现当时疯狂求死的欲望了。    可喜的是,他这次拥有了希望。    但也同样可悲。    刀尖贯手的痛给他传递他还活着的信号。他忍不住捏着刀柄拨弄了一下——    “唔——”    他头撞柜角时,李微替他挡的那下也这么疼吗?    他意识混沌地想。    男人把他拖出来的时候,王珏眼底已没有一丝光彩。    “我说什么来着,”初哥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