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冰之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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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冰之消融    十月初九的傍晚,瑶帝在碧泉宫闲谈,忽听银朱来报,晗贵人荡秋千时摔了脑袋,昏迷不醒。    他和昀皇贵妃急忙赶到尘微宫,偏殿中,晗贵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青紫,还渗有血点,看着惨兮兮的,薛嫔正在床边守候。    “怎么回事儿?”瑶帝率先开口。    翠涛支吾:“小主荡秋千,结果秋千绳子断了,小主一头栽下去,撞到地上。”    昀皇贵妃道:“现在呢,太医看过了吗?”    “已经去请了。”    正在这时,床上的晗贵人唔的一声,缓缓睁开眼,见到瑶帝后,眼泪刷地流下,哽咽道:“陛下……”    瑶帝最见不得美人哭,坐到床边温柔道:“别怕,太医马上就到。”然后又转头吩咐银朱:“带人去看看,秋千绳子为什么会断,仔细检查。”    没一会儿功夫,太医来了,不是刘千影,而是另一位资历更老的卢太医。    晗贵人的头伤并无大碍,但腿脚扭伤得厉害,需要静养,卢太医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后就走了,而昀皇贵妃则看着太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银朱也回来了,带来了惊人的消息,绳子是利器割断的。    “谁这么大胆!”瑶帝震怒,“这是蓄意谋杀。”    银朱一躬身:“奴才这就去查。”    晗贵人则小鸟依人地窝在瑶帝怀里:“陛下,我想父亲了,让他来看我好不好。”    “你父亲正赶往灵海洲……”    “可我想他了,腿脚疼得厉害,小时候我生病,都是父亲陪伴我。”    “可……”瑶帝很为难。    “陛下一点都不心疼我。”    “容朕再考虑几天,行军打仗是国之大事,调令不能三番五次更改。”    晗贵人心中不满意,却无可奈何,只得噘嘴表示抗议。    入夜,瑶帝和薛嫔都走了,但昀皇贵妃留下来,屏退左右后,问晗贵人:“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的苦肉计?”    “算是吧,我有个绝妙的主意。”他全无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神采飞扬,把计策告诉了昀皇贵妃,后者听完后笑道:“确实是个好计策,但若想把事情做得无法翻案,还差一步。”    “哪一步?”    “时候到了自然告诉你。”    ***    第二天,银朱带人在御花园转了几圈,一一盘问,把这几日到过秋千架的人列了个单子,呈给瑶帝。    瑶帝看了一下,有楚常在,田答应,昱贵人和昼嫔,他们同时在一天约着荡秋千,此外,还有一个叫阿峰的工匠修理过。    “去查阿峰。”    银朱领命而去,然而传来的消息又是惊人,阿峰自杀了。    这下事情变严重了,很显然他是畏罪自杀,又或是被人杀人灭口。    瑶帝把目光又转向荡秋千的几人,他想不出有谁会蓄意破坏。    他对昀皇贵妃说:“这事就算了,现在看来就是阿峰做的手脚,他既然已死,晗贵人又没什么大碍,此事就按下吧,定武将军还有军务,就不用过来探望。”    昀皇贵妃说:“为什么跟我说?”    “你是晗贵人的堂哥,你们是一家人,自然要先跟你说一声。”    “陛下想的周到,一切听陛下安排,我下午去看望时会告诉他的。”    瑶帝在他额心一吻,道:“你最识大体,让人放心。”    两人并排坐着,热情拥吻,他略带羞涩道:“还是白天……”    瑶帝欲火焚身,把他抱上床,拉上帐子:“现在黑了,美人还不赶快躺好。”    他主动褪下衣服,心知瑶帝这是想演一出偷情的戏码,于是刻意道:“我可等你很久了……”    ***    第二天,瑶帝刚下早朝就去探望晗贵人,刚进尘微宫大门就觉情况有异。    偏殿里,除了还在禁足的昔妃,其余人几乎都到了,把小小的屋子挤得满满的,翠涛伏在晗贵人身上哭个不停,昀皇贵妃也满脸泪痕,眼妆都有些花了,剩下的人神色复杂。    瑶帝见晗贵人直挺挺躺着,双目紧闭,问翠涛到底发生何事,翠涛哭着说:“小主半夜头晕犯恶心,吐了两次,请太医来看只说吃的不合适,今早奴才叫小主起床,他昏昏沉沉说要再睡,过了一会儿奴才再来看,人就再也叫不醒了……”    正说着,卢太医匆匆赶到,施了针灸后,对瑶帝摇头。    “怎么会这样?”瑶帝感觉不可思议,明明昨日晗贵人还神智清晰,并无大碍。    卢太医惶恐下跪:“贵人应是磕到后脑,导致颅内出血,这种伤一开始看着轻,可随时间推移会越来越重,淤血积而不出,人就渐渐……”    瑶帝怒道:“你是怎么看的诊,现在才想起说这些?”    卢太医慌道:“臣医术不精,还请辞去太医院院判一职。”    “误诊完拍拍屁股就想走?”瑶帝很想杀人泄愤,但也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弄不好还会被扣上滥杀的帽子,于是只能气急败坏地叫人先退下,专注眼前之事。    楚常在站在后面听着,腿直打哆嗦,一旁的田答应扶住他:“你怎么了,也病了吗?”    瑶帝一眼看去,四目相对,楚常在吓得在差点趴地上,幸好昀皇贵妃开口:“楚常在和晗贵人关系好,此时定是悲痛万分,田答应扶他去休息吧。”    “等等。”瑶帝道,“他们俩还有昱贵人和昼嫔,从即日起不得出各自宫门一步。”    “为什么?”白茸问。    瑶帝不回答,对银朱道:”带他们走。”    白茸无奈回到毓臻宫,回身望着关上的宫门,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玄青答道:“人没事,皇上就能息事宁人。可人没了,事情就大了,尤其还是镇国公的儿子,难以善了。”    “皇上是怀疑我吗?”    “应该是怀疑你们几个吧。”玄青不确定,“主子还是想想一起荡秋千时发生的事儿吧。”    其后三天,白茸都在毓臻宫内得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别人如何了,但他自认心中坦荡,因此日子过得依旧舒心。    到了第四日,瑶帝来了。    “陛下。”他跪地接驾。瑶帝将他扶起,带进房中,说:“朕想你了,这几日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过来。”    他靠在怀里:“事情有眉目了吗?”    瑶帝垂下眼,用绵长的吻代替回答,进而解开衣服一阵攻城略地,白茸被他的狂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顺从地伏在桌面上,不住喘息。    瑶帝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手指扣着桌沿心想,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激情过后,瑶帝端坐在椅子上,搂住他:“查出来了。”    “是谁干的?”他系好衣服。    瑶帝表情复杂:“他们说是你。”    他结结巴巴:“我……我……谁说的?”    “有人看见你和阿峰说过话。”    “我是说过,他当时在旁边整理花架子,我离开前让他顺便把秋千架重新固定一下,因为我觉得有些松。”    瑶帝叹口气:“阿峰死无对证,如何证明?”    “我没法证明。”白茸突然觉得很荒唐,“你们觉得我有嫌疑,那就也拿出证据,为什么总要我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    “陛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远离几步,哽咽道,“刚才的一切又算什么?”    瑶帝道:“朕只是来询问。”    “陛下觉得我是凶手,可为何不是另几个人?”    “他们没有动机,而你有,晗贵人三番五次对你不敬……”    “陛下信吗?”他心口像堵了块石头,闷得透不过气,想不管不顾地发一次疯,冲过去哭嚎喊冤,好让瑶帝知道他的愤怒,可过了很久,他也就只是直勾勾盯着对方,等瑶帝的回答。    瑶帝走过去,揽住他:“定武将军来了,说要严惩凶手,他带来的两万急先锋就驻扎在城外,可你知道守皇城的御林军有多少吗?”    “……”    “只有六千,加上尚京巡防的兵马,最多一万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是要逼宫?”    “他上午进宫,只说要移交凶手由他严惩,否则不退不走,也不会驰援灵海洲。”    “陛下要把我交出去?”他不可思议,“在你明知道我是清白无辜的情况下还要这么做?”    瑶帝抓住他的胳膊:“不,朕想到个别的办法。你去指控别人,楚常在,田答应,或是昱贵人,随便谁都可以,你说个名字,朕便让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堵住他的嘴。”    “你怎么能这样做,让我去诬陷别人!”他眼里充满泪水。    “朕不在乎别人,但在乎你。”    “可我良心会不安的。”他无力地脱出怀抱,“陛下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有预谋的嫁祸,从我被临幸开始,便灾厄不断。”    他继续说:“陛下一再纵容他们,也是害我的帮凶。你曾说过,他们是重臣之子,将军之子,皇亲国戚,所以无论哪一个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唯有我孤苦伶仃,随时都能牺牲掉。”    “不是的,但很多时候,帝王也有帝王的无奈。你以为朕坐拥万里江山吗,不,朕拥有的仅仅是一把破椅子。”    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眼泪一直流:“陛下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爱我。”    “你就按朕说的,敷衍住他,有什么不好,咱们皆大欢喜,有时候为了大局不得不牺牲一些人。”    “所以为了你的大局,就要牺牲我?”    “只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了,我要想想,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做,把我关到这里还是到慎刑司去?”他突然冷静了,擦干眼泪。    “去慎刑司。你委屈一晚,明日你编好借口,朕就会拖延时间,给季家一个交代。”    白茸把在兆临寺求到的无事牌从腰上除下,放到瑶帝掌心:“我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了。”    瑶帝将玉牌握紧:“你放心,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事的,等事情平息你还是朕的昼嫔。”    白茸脑子里乱乱的,走出房间,门外的玄青显然已经从银朱处得了消息,惊恐地看着他。他对瑶帝说:“你把玄青先安排到别处吧,让他别跟着了。”    玄青无言地摇头,他安慰说:“我没事,几天功夫就出来了。”    走到宫门口时,陆言之领着几个人正在外面等着,他苦笑:“每次见你准没好事。”然后突然回身,把手指上的紫宝石戒指褪下交给瑶帝,低声说,“我一直爱陛下,比如昼更爱,因此我甘愿蒙冤,去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但愿陛下也能像记得如昼那样记得我,别忘了我!”他最后看一眼毓臻宫,跟着陆言之走了。    瑶帝一动不动,很久之后,才发觉嘴里咸苦咸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