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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宜兰算算时间,林棉和林聿他们这个点应该已经到家了。她准备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下。 这时,门被敲响了。她从猫眼往外看,居然是才送出门的林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着急慌忙地打开门。这个家自从林棉父母意外去世后,就常年罩着一层阴影,平时不明显,但一遇事就显出来了。 林棉垂着头走进来:“没什么事。” “那林聿呢?”崔宜兰看看她身后,没看到人影。 “不知道,他先回去了。” 林棉说得平静,却没法藏住语气里的不痛快。 崔宜兰眉心微蹙,欲言又止。她当然听出了不对劲,但没急着追问什么,只是心内叹口气。 他们走之前,她还叮嘱过两个人别一回家就吵嘴,有什么慢慢说。这次好了,确实没在家吵架,还没到家就分崩离析了。 “冤家。天生的一对冤家。”她轻骂他们。 舅舅送完林槿,又顺路把林棉明天上学要用的书包带了回来。 林棉重新住回了王子瑜的房间。舅舅开门进来,把书包被放在门口,还有她的布袋子,是平常用来装零食、体育课用品、还有一些小杂物的。上面绣着小兔和小熊,亲密地靠着。 灯光下,那个书包就靠在墙边,非常无辜地立着。 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整理的。 真是越想越气。那人可以这样细致地照顾她,却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离开。明明知道她敏感、倔强,还是不让一步。 偏偏是他把这些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混乱,愤怒的情绪里,硬生生掺进了一点想念。 这是不对的。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自己“哗”地站起身来。 “咚”一声,王子瑜正看的漫画掉在了地板上:“姐姐你干嘛啊……” 这种时而坚定又时而羸弱的心情,在这个夜晚,反复在林棉的心内拉扯。 洗完澡后,她迟疑地坐在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去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按下电源键。 屏幕亮起的那一瞬,她马上把手机甩到床上,屏幕朝下。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希望看到什么。 既不希望看到界面空空如也,也害怕收到的新消息,显示的是:我们到此为止。 还在看漫画的王子瑜听到动静,又抬眼看看林棉,心想姐姐今天看起来是生病了,还是毒性入侵大脑的那种。 当然,王子瑜什么真相也不知道。如果她清楚姐姐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神经兮兮的,那王子瑜一定会从此立志当一个坚定的无性恋者,远离一切感情纠纷,过得平静长寿。 林棉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残酷的现实。 情爱而已。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她自己设置的非常吵闹的电子音乐。 “姐姐!”王子瑜再一次受到骚扰。 林棉抓起手机,条件反射地贴到耳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 心脏“咚”地一跳,正在回应她的那点期待。 “林棉!” 是陈承。 她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更多更沉的失望就涌了上来。 “怎么了?我还有事。”林棉走到阳台。 “你怎么回事,听起来像刚死了老公?” 林棉强忍着情绪,勉强笑笑:“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有个疑惑,需要你这种有些文化水平的人解答下。我自己也想了一段时间了。” “你看的书多嘛,我觉得你肯定能懂。” 林棉只好道:“你说吧。” “前不久,我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似乎大概好像亲了一个女生。” 林棉问:“然后呢?” “但她说我没有。”陈承语气一挑,“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你真的亲她了吗?” “我说了,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似乎大概好像。” 林棉叹气:“你自己都不能确定。” “你别管我,你帮我分析下那个女生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是亲着玩的还是什么?”林棉耐心地解释。 陈承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笑着说:“你还挺有水平。” 林棉没回应这句夸奖,只是说:“没其他事,我挂了。” “唉等下!”陈承赶紧喊住她,“既然你刚才帮助我了,我也得帮你一把。你不会回去没两天就分手了吧?” “没有!”林棉赶忙否认陈承这种无心的诅咒。 “那具体什么事呢?我给你分析一下。” 林棉心想,你连你自己的事都绕不明白,还来想我的事?我的事,可比你的事复杂多了。 “不用了,你不会懂的。”林棉的声音低了些。 陈承也不好再坚持:“那你想说了再和我说吧。不过,我提醒你,分分合合是很伤感情的。” “还有,别让你哥发现了。” 林棉马上挂掉了他的电话。 林聿一个晚上都没给林棉发信息,也没打电话。没有任何回应。 好像只要确认她是安全的就够了,至于她是不是委屈、有没有彻夜难眠,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林棉因此彻底失落了。整晚她都没睡好,在浅眠中醒来,查看手机。 第二天早上,她眼下就有些发青。 数学课一如既往地枯燥,张老师在黑板上画辅助线,一笔一笔勾勒出几何图形,有曲有直,有交叉的切点与延长线。 她本来在认真听讲,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圆和角上。但盯着那交错的线线条,她的意识却被牵引着一样,逐渐飘远了。 林棉想到了他们亲吻、以及几乎发生关系的场景。 他吻她的时候总带着一种自制即将崩坏的感觉,像是在最后一秒,要把她和自己都紧紧勒住。 那些原本该停下的动作,每次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延续下去。 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游移,轻柔又执拗。 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闭上眼的,闭上的那一瞬,全身都陷入了一种沉默而滚烫的晕眩感。 那几乎要发生的交合,正因为被压在边缘,反而在回忆里显得更加鲜明。他们的皮肤贴得那么近,赤裸地摩擦着,一切都近在咫尺。 她想着想着,脸悄悄热起来,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就是陈承说的那种,“淫邪”的笑。 林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课堂想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天呐,为什么会在上课时想这些东西啊! 林棉懊恼地把自己的头朝桌面上的书本轻砸了几下。同桌俞慕侧脸看看她,神色复杂。 讲台上的张老师刚好看到,笑着开口:“有的同学要是没听懂也不用着急,这个知识点我们等会儿还要再讲一遍。” 林棉狠狠警告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东西了。 那些混乱的念头、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全都是精神的毒药,是她堕落的罪魁祸首。 她要清醒。要振作起来。 要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毕业后努力工作,赚钱,独立,出人头地。成为女强人。那样,林聿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从而后悔,错过她的人生会成为他毕生的遗憾。 可才刚想完这些,下一秒,她心里又融化成了一捧水。 她根本离不开他。他的目光,他给的温柔,哪怕是离开时的背影,都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甚至觉得,如果真要离开他,她一定会立刻马上毫不迟疑地死掉。 他们就是天生一对,是这个平庸世界中唯一精确咬合的缝隙。 林棉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位孤苦无依的古典小说女主角。 她坚强又脆弱,克制又热烈,一边在雨里喊着“离开他,我也要坚强地活着”,一边又幻想着他此刻冲进教室,把她带走。 她想:完了,我完蛋了,我大概是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