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污泥的倒影与镜中的毒苹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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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污泥的倒影与镜中的毒苹果(2) 她蜷缩在地,视觉和听觉像是被裹在湿透的棉絮里,模糊而遥远。最先清晰起来的是嗅觉——硬木地板上自己鲜血那微甜的铁锈味。随即,烧伤与剧痛让她不住颤抖,而比剧痛更加清晰的,是周遭如冰冷针雨般扎在她脊背上的窃窃私语: “连才开始修行的朱羽家小子也…” “这种灵力水平…真是四方家的嫡女?” “完全感应不到四方血脉的灵蕴啊…” “听说华子大人十叁岁时,已独自解决了危险等级A的‘骨女之乱’。” “天壤之别…” “真是…四方家的…” 那个词语的碎片并未落地,却比任何声音都更清晰地烙在她心上:“…耻辱!” 爱子死死攥紧道袍下摆,布料几欲撕裂。指甲抠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她不敢抬头。 不敢去寻找父母的目光—— 那目光中,会是失望?是冰冷?还是…难堪? “华子小姐来了!” 如同沸石投入冰湖,低语瞬间转为躁动的欣喜。 “华子大人!” “华子姐姐!” “华子——!” 杂乱的脚步声与孩童雀跃的呼喊涌向她倒下的方向。爱子艰难侧过头,透过凌乱发丝的缝隙望去。 逆光中,一道身着蓝色高中制服、身姿挺拔修长的身影正从道场另一侧入口微笑步入。她肩后斜挎着一柄比她人还要高、缠绕符文白布的野太刀。 那是她的姐姐——四方华子。 十六岁,协会现存最年轻的特级退魔师之一,如太阳般耀眼。 华子被里叁层外叁层的年幼弟子簇拥着,清亮的关西腔爽朗讲述着降妖除魔的惊险故事。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包括刚才击倒爱子的朱羽家男孩,此刻脸上也只剩纯粹的仰望与崇拜。 她的笑容像正午的太阳,平等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也因此,她看不到任何影子。爱子蜷缩的角落,正是她光芒之下最浓重的阴影。 爱子眼中闪过强烈的憧憬…… 与一丝掩藏在卑微最深处的、扭曲的绿芽。 (姐姐…) 太阳固然温暖,可对快要溺死的人来说,那折射在水面的刺眼光芒,与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无不同。 她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想要挤进那片明亮的光芒中。 然而,汹涌的人潮如对待碍事的垃圾般,轻易将她推开。 “噗通!” 她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 嗡——! 冰冷刺骨的麻木瞬间淹没了疼痛。 身后远处,似乎传来了父母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沉重的一声叹息。 是幻觉?还是真实? 她不敢深想,只是死死咬住已渗出血丝的嘴唇,和着那声不知真假的叹息,一同咽下。那颗绝望的毒种,终在此刻,挣破了最后一丝伪装的亮色,向着灵魂最深的黑暗,绽出了它扭曲而狰狞的尖刺。 幻境并未终结,只是在剧烈的扭曲中,将场景牢牢钉死在另一个耻辱的瞬间。 空气闷湿,混杂着汗味与廉价洗发精的甜腻气息。一间昏暗的高中女子更衣室里,十六七岁的四方爱子独自立在储物柜前。薄透的夏季运动衫被汗水浸湿,紧贴皮肤,清晰地勾勒出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被讥讽为“下流”的身体曲线。每一次呼吸都让布料下的曲线不安地起伏,仿佛在挣扎,又被无形的束缚狠狠勒紧。 “啧,真是…‘得天独厚’啊。” 一把嗓音,又甜又腻,像裹着糖霜的毒刺,猝然扎破凝滞的空气。 叁个穿着同款运动服的女生不知何时靠在了旁边的柜子上。领头的佐佐木斜倚着,慢条斯理地拨弄精心扎起的发尾,嘴角噙着冰锥般的笑意。她的目光却带着实质般的黏稠与重量,如同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在爱子那片被湿布绷紧的区域来回滚动。 目光所及之处,爱子的皮肤瞬间绷紧、战栗,泛起被冰冷金属剐蹭的幻痛。 “走路都得额外费劲吧?真是辛苦你了。”短发的女生立刻嗤笑,她双手抱胸,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爱子被运动裤包裹的、格外圆润的臀腿线条,“这要是去风俗店面试,光凭这“基础”,估计就能拿头牌吧?”尾音恶意地上扬。 “她还需要去面试?”矮个、满脸雀斑的女生尖声接口,视线像黏在爱子身上一样扫视,“我听说啊,有些人的‘资本’天生就是用来‘营业’的。你看她那样,不就是等着别人来‘估价’吗?” 尖锐的、混杂着嫉妒的嘲弄哄笑声猛地爆发!如同一群乌鸦扑棱着翅膀,制造出的声浪劈头盖脸砸下。那毫不掩饰的窥视、赤裸的揣测与鄙夷,瞬间在爱子周遭筑起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冰冷的孤岛。 爱子全身肌肉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弓弦。抠抓着金属柜门的手指泛起青白,冰冷的铁皮边缘深深嵌进掌心嫩肉,带来一阵锐利的刺痛——仿佛唯有这自残般的痛楚,才能让她从这被当众扒光般的羞辱中获得片刻喘息。 就在此刻,她的视线无法控制地瞥向自己敞开的柜门内侧—— 用深蓝色马克笔画着的、一个巨大而变形的身躯,夸张突起的部分被反复涂抹上刺眼浓腥的红色,像是在淌血。 旁边,是用锐物深深凿刻、凌乱不堪的刮痕组成的字句: 【怪物】 【下流的肉块】 嗡——! 滚烫的血如同沸腾的铁水,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脸颊与耳廓火辣辣地烧灼,仿佛被当众抽了耳光。 她想要嘶喊,想要逃离! 但那个沉重如墓志铭的“四方家”身份,剥夺了她这样做的权力。对于不成器的她而言,任何有失体统的行为,都是对这古老姓氏的玷污。 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冰冷铁手死死扼住,所有试图反抗或逃离的声音都卡死在绝望的粘稠中。她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这份被视为禁忌的、无法被校服完全掩藏的存在本身,成了昭示罪孽的烙印。每一道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像在鞭挞她、肢解她。巨大的屈辱与自我厌恶,如同冰冷沼泽底部翻涌起的淤泥,裹挟着窒息感,将她彻底淹没。 然而,在家族那冰冷的荣耀与规矩面前,连崩溃都必须得体、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