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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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也是徐夫子教你的?”陆简昭手中的棋迟迟不落,送他一颗黑子,这样的棋他也只好放在她的左心棋盘角,这样的棋局恕他眼拙,看不出名堂。 檀允珩第二颗黑棋下在棋盘中间,“爹娘教的。” 第二子,陆简昭看出了她不想赢的心,那恭敬不如从命 了,“写字呢?” “爹娘教的。” “水墨也是爹娘教的?”看来徐夫子没教什么,陆简昭反问。 檀允珩点头,视线垂落棋盘上,阻了他一颗白子,“对。”她没想赢,也没想输的狼狈,陆简昭棋下的如何,她不从而知,她的棋艺照样他也猜不出,顶多是她不想赢,被他看出来了。 “轻功?” “徐夫子。” “剑术?” “徐夫子。” “弓箭?” “也是。” 陆简昭:“……” 堂里冰降暑热,堂外烈日高照,苍穹之上湛蓝无比,抄手游廊,成了团院院落唯一的庇荫处,刘嬷嬷再次踏廊而至,扣着玉满堂的房门。 “郡主,世子,殿下请两位前往正院一道用午膳。” 玉满堂里,二人刚下完一盘棋,陆简昭脸色素常,掩着极度不平静,徐夫子堂堂文状元,吏部侍郎,能文善武他瞧得出,他没想到珩儿身受,都是这人教的,当年十二岁,能入得了公主府给珩儿当夫子的人,果真不是个简单的。 他心不静,是知道珩儿一开始是心惧徐夫子的,担心前几年她所吃得苦中苦,习武是否受伤,转念一想,徐夫子当是个有分寸的夫子,明理恩威并施,习武都苦,吃过的苦并非常人能想,又免不得心疼珩儿过去。 ** 七月雨连绵不断的,直直到了檀允珩和陆简昭婚仪前,天上乌云长住,屋檐瓦当滴滴答答击石清脆。 司昭府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案子,衙役忙得晕头转向的,八月十四这日,好不容易清闲一日,除了值守在衙门外的衙役,剩余的衙役随便拿个蒲团坐在地上,台阶上,说不上沮丧,叹息声却不断。 常幸抿了一下嘴,仰天望着檐外密雨,“也不知明日是否艳阳高照。”小司昭哪日成婚都是好兆头,但他们还是由衷希望是个晴天。 陆乾双手托着下巴,圆溜溜地眸中,若有所思,“今岁出头桐黄郡春汛决堤,今夏怎得到了八月,还是阴雨不断。”都城往年六七月的夏雨,八月就该停了的,今岁也不知为何。 南祈讲究吉时,正如陆乾信两位司昭不管那日成婚都是吉日,也心中恳求上苍,明日定要是个晴天,忽而想到桐黄郡一事。 他这么一说,众衙役也发觉不对劲,天要下雨,他们可管不着,他们难得有坐下闲谈之事,对桐黄郡春汛决堤一事,倒是颇有微词。 “春汛决堤,春月里的雨下的再大,都没夏月湍急,去岁夏月无事,今岁春朝有事,也忒奇怪了。” “谁说不是呢,大皇子和徐大人前往桐黄郡,安抚百姓,振银救灾。事儿没个定论。” “是啊,没听说桐黄郡的郡守下马,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呐。” “朝堂上的事千丝万缕,想来大皇子和徐大人是有筹谋的,相信带咱们走到大一统的圣上,一定会给桐黄郡百姓一个交代的。” …… 天意转凉,宗卷室,连着数天不见阳,逐渐褪了暑热,气温适中。紧闭的廊下方窗里,二人对坐,誊写陆乾连着几桩案子纪事,偶有交谈声轻微。 “这几桩案子,看似零散无聚,实则细瞧大有关联。”陆简昭誊写的是陆乾在正堂上写的前三桩案子,城西两桩,城东一桩。 城西两桩,头一桩是百姓辛辛苦苦种的庄稼,临近收成之际,被人趁着无雨空隙,给一把火点了,天公作美,没过多久,一场大雨倾盆,浇了个透彻,被烧的这家呢,就把案子报到了司昭府,衙役查到这把火由城西一个顽劣的小孩点着,家中大人意思,又没什么损伤,何必大惊小怪。 司昭府给纵火孩童家大人原话,“及时雨,止了一场百姓含辛茹苦所种的粮食被践踏,并不是自家小孩脱罪的借口”,这桩前所未有的案子,其实不难,却堵了司昭府好几天,孩童纵火是错的,偏就凑巧,是个小孩,从南祈元年到如今二十年,从未有过类似案子。 朝堂上,甚至是檀允珩和他之间也有过几句分歧,孩童纵火怎么判,孩童父母也是种庄稼的百姓,一定知道庄稼看天,收成不易,孩童这么做,要么是被人教唆,要么心是坏的,这孩童的父母勤勤恳恳,没承认是受教唆,孩童也被吓住,什么都不说,事情僵持不下。 后头这家孩童和父母暂被关在司昭府地牢里,一日审,日日审,面对百姓,纵观檀允珩和陆简昭的手段,都派不上用场,只能一遍遍审问,在一家三口被关押的第五日,孩童招了,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别家收成比他们家好,两家积怨已深,孩童父母天天在家埋怨,被孩童听了去,想了火烧庄稼的法子。 一家三口哪个都是主谋,孩童不能因年纪小逃避纵火罪责,父母不能因没教唆孩童为逃避,关押的年数一样。 剩下城东和城西的两桩案子也隐隐有着想让檀允珩和他分歧拉大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