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床吗
— 日本·大阪 来日本这件事,文鸢幻想过很多次,也设想了很多美好可能。可无论哪一种,都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被迫,被动逼着去看一个昭然若揭的现实,身边也不是希望的人。 魏知珩早有所准备,又像只是单纯只是带她去旅个游,早上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电话里提到机场申报定的飞往日本大阪的私人航线在两天前就已经落下来。 文鸢下楼的脚步停下,静静听着他跟电话那头聊天。 昨天晚上,文鸢翻来覆去没睡着,在想一件事。 如今,她的护照恐怕攥在他手里,哪怕到了日本,想寻求帮助,也是件异想天开的事。并且去大使馆这条路没办法接近,她脱离不了掌控,更为重要的是,金瑞和他的父母在那。她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最后,兜兜转转依旧没有想出能通过异地逃脱的办法。 男人打完了电话,似有所感,转过身看向楼梯口那个走路已经不需要搀扶的女人。 瞧瞧,生命力多旺盛。 他勾唇一笑,走过去想扶她,结果被文鸢不动声色地避开。虽如此,魏知珩也不恼。 他转身,与旁边几人说了几句行程的事,才坐上了前往仰光的直升机。 仰光国际机场起飞至大阪一路上,文鸢始终沉默不语,喝了两口牛奶便盖着被子睡着了。 梦里依旧纠葛,脚上却清清凉凉,还有一丝疼痛。这种痛感钻进了梦中,一会儿热一会儿凉,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往下扯,像要把她扯入无底深渊,吓得女人急忙从梦里惊醒过来。 等睁开眼,文鸢又被吓了一跳,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那张温润俊逸的脸。 魏知珩摘掉了眼镜,正坐在她的床侧,大掌裹着她的脚丫,拆开了纱布,认真地上药。 低着头的样子,文鸢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只见他动作很轻,也没想吵到正在睡觉的人。这就是梦里灼热包裹感的来源。 这样的柔情,文鸢重新闭上眼,不想面对。 “醒了?”魏知珩慢慢帮她缠上纱布,耐性地等着女人回答,没听见回答也不恼,细心地收拾掉药箱,将旧纱布扔进垃圾桶才抬起头看她,“哑巴了吗。” 文鸢趁机抽回脚,恹恹地看他:“我累了。” 言下之意就是赶人走,但男人却像没听见,脸皮厚得像墙,坐在不远处不算宽敞的客沙发上,挑了挑眉看她:“我是不是比你的未婚夫要温柔点。”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恶劣秉性,这样的话说出来极容易被当作暧昧关系,但她和他之间不存在这种畸形的爱之花,她也不会认为这是对她的关怀,而是一颗裹着砒霜的糖果。 “我困了。”文鸢躺下翻身,不想面对那张脸。 此时医护就站在帘门外,小声说了句什么,许是受了示意,没进来,过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了。 男人没有受挫,从口袋里摸了只烟出来,扫了眼床上凸起的一块,忍不住笑出来,把烟摁下了。 像个粽子似的,粽子都没有她捆得紧,只怕自己那一寸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被人觊觎。 空气沉默几秒,魏知珩百无聊赖,没出去,倒了杯酒,悠哉地翘腿,问了她几个问题。 文鸢嗯嗯啊啊回答得敷衍,直到最后一个,愣了好几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羞耻荒谬的事情。 “你和他上过床吗,上过几次,在哪上的。”魏知珩像在盘查,听她不说话,把酒杯撂在桌子上,清脆地一声,差点儿摔出边缘。 “那就是上过?” 文鸢终于忍不住了:“你的问题有点愚蠢,正常的男女交往关系,很奇怪吗?” 哦,那确实。 魏知珩是个有洁癖的人,看上的东西被染指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就像根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他向来不愿意和他人共享一样东西,可眼前,新看上的宝贝东西居然被别人先采下,还是那样不值一提的废物。越想,一股无名之火钻入胸腔。 他嫌少生气动怒,情绪从不浮于表面,任何时候都是冷冷淡淡不显山露水的态度,所以外人几乎看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甚至觉着始终都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温柔气度。比如笑一笑,就极让人忽略他狠辣阴鸷的手段。 文鸢不是个迟钝的人,她能感觉到魏知珩的不高兴。男人对于任何事物包括女人生性就带有标记征服的欲望,他们希望女人只为他们而服务,独属于自己,这会让他们生出一种男性权威的成就感。尤其是魏知珩这样的男人,什么都有了,掌控欲也会比他人更重,她早就感觉到了,否则为什么要让她听话,养那么多顺服的东西,因为他喜欢这种臣服于他,为他所掌控的感觉。 “我和他已经订过婚,睡过很多次,马上就要结婚了。”文鸢眼也不眨地胡诌,“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不干净的,之前没有告诉过你,你应该也不知道。” 他又没问这么多,魏知珩蹙眉,听着她侃侃而谈,就差没把在用什么姿势,插入的深浅给他绘声绘色描画出来。 听着真让人不舒服。 说到最后,文鸢都累了,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到最后干脆不说话了,起身走出去,也不管她是否还在回答。 魏知珩带着气出去的,旁人不敢说什么,只看见他脸色很差地出来。 文鸢也终于能独自一人安静下来,没多久浑浑噩噩真就睡着了,只是飞机在气流下颠簸了几下时醒了几回,等再睁眼,已经落地大阪。 大阪是一个相比京都和奈良少了些古朴,更为现代化和繁华的城市。 以前只在报道与电视中听说,亲临后,才验证地发现,这里确实十分适合旅游,因为富有活力,富裕璀璨。 从酒店落地窗外看,房子高大了,街道热闹,比在缅甸时,仰光这个首府还要繁华,独具日本的特色风光。 文鸢却无心欣赏这些风景,洗了个澡,泡在浴缸里满脑子都是魏知珩到房间门口的话。 他说,金瑞这会儿正跟新婚妻子打得火热,让她晚上别掉眼泪,说不准人家在床上直打喷嚏,发挥不出雄风。 门重重地关上,文鸢气得恨不得将他这张可恨的脸撕碎。 金瑞真的会这样?还是….他有苦衷。一定是魏知珩诱逼的,可魏知珩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金瑞到了日本,谁还能威胁他呢?再猖獗,他也不至于在他国动手段,得罪了这些机关政要对他而言没有好处,处理起来麻烦,也没有必要,她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为什么带她来看看,不过是觉得她可怜,不忍心瞒着罢了。 文鸢整个人沉在浴缸里,恨不得淹死自己算了,想不通,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就算金瑞选了别人又如何?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一条路不是吗,她难过个什么劲,爱是成全,她不应该连累他。 泡完了澡,把眼睛也泡得又红又肿,躺到床上时,门外敲门声响了叁声。 打开门,是客房服务,魏知珩约莫是猜到她吃饭没胃口,又不肯出门,特地吩咐了备餐食。 门外两个小推车,琳琅满目。除了日料还有各式料理,文鸢往酒店走廊看了看,发现外面站着几个人,见她把脑袋探出来,眼睛紧盯着,生怕她跑了。 她说了声谢谢,悻悻地缩回脑袋。 隔壁房内,魏知珩也刚泡完个舒适澡,医护正替他换伤口的药。 赋生想劝两句,被打断了,只好恭恭敬敬地低头帮男人打了只烟,继续汇报:“事情出了个小插曲,那男人的事推迟了一天。” “怎么。”魏知珩穿好衣服,开始吞云吐雾。 “不清楚,估计是自己闹矛盾,脑子没恢复过来,坏了吧。”赋生说。 魏知珩哦了声,弹了弹烟灰,眯着眼思索几秒,才决定:“那就留在这里一天,不耽误事。” 权当他做善事,带一个可怜失意的女人兜一兜风,散一散心,省得看见人家的婚礼,回去了向他闹死闹活地想不开,又吞玻璃又割脖子。 赋生迟疑:“要不要派人守着再找人敲点敲点?我怕那小子想起来捣乱。” “多派人看着点,别出意外。” “明白。”赋生低头。 先前按照魏知珩的意思,赋生把金瑞的关系网查得一清二楚,本来想上门直接把家里人都抓出来,再拎着二次报警的金瑞,全部都灭口以绝后患,随便编个什么理由给那女人就行,要么被阿善力杀了,反正与他们无关。 但赋生找到人的时候却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金瑞这脑子似乎被灌药灌坏了,不知道被阿善力整了什么歪门邪道东西神智不清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从医院里调查出来的病例记录也全都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就往警署跑,嚷嚷着要救自己的未婚妻出来,医生抓都抓不住,差点儿没送进精神院。 可想是受了多非人的折磨,才能把人搞成这样。 当时闻言,魏知珩屈尊降贵亲自去瞧他,病床上,金瑞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果真是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医生在旁边说他的情况,听完了,魏知珩淡淡嗯了声,又看向一直在照顾他的护理工,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挺清秀,平平无奇,估摸家里困难,跑出来做陪护。 唯一亮眼的就是那双澄澈的眼睛,越看越觉得眼熟。在旁边喂饭时,金瑞谁都不理,就看着她的眼睛。 他突然就改了念头。 护工被他一招手,怯怯地走过来,魏知珩问:“喜欢他?” “不….不喜欢。“护工结结巴巴,不敢违抗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 “说谎。”魏知珩噙笑,全无绅士风度,锐利看着她,吓得女人一抖,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仓促地去捡拾。 黑尾虎留言:感谢z、懒猫、玉玉的打赏。 1300珠才是加更哟,关于肉章,别催,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