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你到底还要不要表演的。”

    叶凡在台上已经好一会儿了，下面有人开始等得不耐烦了。

    有了苗头，李建当即就站起来煽风点火。

    “你特么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吧，等所有人等得不耐烦去拉你下来，就当蒙混过去了。”

    没人知道叶凡在搞什么，一句貌似合理的话出现后，所有人的思维不由得就往这个方向靠去。

    “别拖延时间了，爱演不演，赶紧屁滚尿流滚下来。”

    “对，滚下来。”

    课堂变得很嘈杂。

    已经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冲上讲台把叶凡轰下来。

    “吵个毛线。”

    叶凡抬起头来朝下面的众人大吼一声。

    “哥是个逼格极高的人，如果跟你们一样去唱那些谁都会唱的歌太掉档次，所以，我自己写一首让你们听听什么叫惊艳。”

    叶凡很装逼的一席话，搞得下面所有人都乐了。

    “啥？我耳朵没问题吧，那小子说啥，说自己写首歌来唱。”

    “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听错了呢，原来你们也听见了这个大笑话啊，哈哈。”

    很多人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当所有人都听见了的时候，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而是叶凡的问题。

    他疯了么？

    还是傻了。

    “叶凡，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都能写得出歌来，那我特么早就是大明星了。别让人看笑话了，这笑话既不好笑，也很愚蠢。”

    “就是就是，你丫都能写歌，谁特么信啊。”

    “叶凡，我张浩现在就在这里说一句，就你这渣渣如果都能写出歌来，我现场表演吃翔。”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突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声。

    然后，场面就有些失控了。

    “张浩，我挺你，如果叶凡那渣渣能写得出来，我也表演吃翔。”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

    ……

    叶凡看傻了，特么吃翔这种事还有争先恐后的？

    生怕抢不着热的是吧。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我没逼你们哟。”

    叶凡一脸坏笑。

    “对，我就是这么说了，怎么滴吧。”张浩

    憨直的大吼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声大吼，“对，怎么滴嘛。”

    叶凡想憋住笑，但怎么也憋不住。

    “我还能怎么滴，当然是选择成全你们啊，哈哈哈。”

    一想起那么多人一起吃翔的画面，叶凡感觉有些恶心，但更觉得兴奋。

    至于叶凡不能写出歌来，那些人没说，反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说还会有人相信，那么也就只有林梦娇。

    她和叶凡是“兄弟”，虽然理智上她是不相信的，但感情上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盲目期待吧。

    而最不相信的，肯定就是“音乐才子”陈伟豪。

    他是不会相信一个连最起码的“专注”都做不到的人。叶凡抬起头和台下面那些人插科打诨，但落在键盘上的十指仍在疯魔般狂舞。

    一心两用，别跟他提敲打凑出来的是旋律，那是对音乐的亵渎。

    他自己也编过几首曲子，为了尽善尽美，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安静的屋子里连续好几天不出门，只因为专注。

    他母亲把那几首曲子传给以前的还在专职做音乐的同学看过，得到的评价是“还不错，有天赋，不过还有些稚嫩，去专业学院深造几年应该能成为音乐人”。

    所以，在音乐方面，陈伟豪是骄傲的，是自负的。

    叶凡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是幼稚。李建说的话是对的，叶凡在拖延时间，拖延到所有人都等不下去的时候，他会被轰下台去，那时候，或许他还会很遗憾的说，“可不是我不表演，而是你们根本没有给我充足的时间”。

    这是很无赖的行为。

    但陈伟豪能理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有他那样的音乐天赋的。

    “啪啪啪…啪啪…啪。”

    敲打键盘的声音骤然而止。

    “完成。”

    叶凡仍是一脸坏笑的抬起头，扫一眼台下所有人。

    “好戏，开始。”

    讲台下面，也很配合的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一双双眼睛看向叶凡，满是嘲讽。

    都在等着他如何出丑。

    讲台上。

    叶凡拿起话筒。

    “刚才那板寸儿说我还认不完一篇文章的生僻字，我不是很赞同，说得好像你认得完一样。”

    “坐下，先别反驳，等我说完。”

    “因为他一句话，所以我临时写了一首生僻字。这首歌最有意思的是，不仅好听，而且你们不看歌词，根本不知道我唱的是什么。所以，我先把歌词投影出来，让你们长长眼。”

    电脑和投影仪连接着的，叶凡打开投影仪，再点开已经写好的文档。

    《生僻字》的歌词投影在了墙上。

    “卧槽。”

    好多人第一眼看过去，就傻了。

    魃魈魁鬾魑魅魍魉……尼玛，怎么有那么多鬼，过中元节么？

    又双叒叕……又，双，我会念，后面两个字是什么鬼？

    火炎焱燚……火，炎，前两个字我也会念，但后面是啥？有这个字么。

    水沝淼?……水，？？？靠，有这么多水的么。

    踽、龘、耄耋、蘡薁、狖轭鼯轩、其靁虺虺……

    这些都是什么字吖？

    教室里，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目瞪口呆。

    坐在前面那些班组委的人，一个个的眼睛也都瞪得大大的，傻了一般。

    “诶，你是语文课代表，你给我说说呗，那三个又字，念什么？”

    “不知道。”

    “那四个又呢？”

    “……”

    “那这个呢？那个呢？”

    “别特么问了，我都不知道该问谁？”

    那个语文课代表，都快要哭了，我特么不做语文课代表了还不行吗，别再问我了。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迷茫，呆滞，然后就该疯魔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脑袋一片空白？

    我智商是不是该去缴费了？

    不仅是那些学渣，就连成绩最好的沈君娅也出现了相同的幻觉。

    那个字怎么念？

    那个字又怎么读？

    为什么我不会。

    为什么那么多字我都不会。

    整个教室极度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现在也怕只有叶凡还能保持镇定，甚至还有些小窃喜。

    想当初他第一次听生僻字，跟台下这些人的反应是一样的。

    所以，他故意静默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才开始播放已经编好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