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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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感情中,我也曾思考过。要不要放过你,或者说,我们重新开始。可每每想法刚在脑袋里浮现,便被抹杀掉了。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受控地想你、发疯般地想你。工作上的麻痹,往往只能让身体变得疲惫,停下来的瞬间,我还是忍不住地想你。 我多想把你抓回身边。 可,那不对。 离开的这段时间,看着你的笑容比从前真切了许多,明媚了许多。我才清楚地认识到,这段感情,我遗留给你的,只剩下痛苦、折磨。 这段时间,我不断地诘问自己。想用点具有来源取证的东西说服自己,可现实每每只会让我挫败。 希望有一天,时间真的能改变点儿什么。 说了这么多,好像也没说点什么有用的话,那就到这儿吧。 停笔的那刻。夜风涌起,楼下的海棠开得正盛,在风中摇晃,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 “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候你该在我身边。” —— 我想你了。 靳晏礼 2021年3月24日 读完信笺中最后一段文字,悬于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啪嗒——”一声,砸在薄薄的信纸中。 泪水很快晕开,那一笔“礼”字,逐渐变得模糊。连同视野,变得朦胧、模糊。 心情像是泡得酸胀的橘子。轻轻一戳,外边的那层薄膜破裂,汁水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周颂宜跌坐在椅子上。眼中的字迹晕开,思念如藤蔓疯长,忽而发疯般地想念他。 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明明可以不管不顾地给对方打去视频通话。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下了不了决定。 犹豫了、退却了,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框。 只是两人共同联系好友、汤烨希更新了朋友圈。九宫格的,南京举办的科研会。九张图里,大多数都是一起参会的组员、同事,其中有一张,是靳晏礼站在礼堂上发言的照片。 西装革履,成熟稳重。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靳晏礼。 下一秒,目光被他握着话筒的手指攫取了注意力。他左手无名指的指根,赫然套着一枚素圈戒指。 周颂宜像是想起点什么,立刻退出朋友圈,点开和沈滢的对话框。聊天记录上翻,找到去年夏天她发送过来的一条链接。 点了进去。 里面的内容,是去年前往上海开的物理知识讲座,被学生偷偷拍下,上传至社交平台的。视频里的内容,放到现在看,有点儿模糊了。 但心中有答案,迫切地等待着解疑,便不觉得了。 视频很短。 靳晏礼站在讲台上,戴着无框眼镜,两手撑在讲台两侧。垂头,盯着面前的笔记本。 神情漫不经心,却足够严谨。 镜头扫去的瞬间,手指中的婚戒,异常刺眼。包括后来有同学起哄询问,他视线侧在手指上,轻笑一声,随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当年领完证后,她的那枚戒指从窗牖抛去草坪。后来,两人独处时,他原本手中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也变得光秃秃的。 这一年多的相处中,她从未见他的手中带着戒指。起先以为,他大概是收起来了,没曾想到的是,他只是在她的面前收起来了。仅此而已。 心像被攥住。 一阵一阵,抽疼得厉害。 周颂宜退出当前视频界面,放下手机。视线回落在桌面,那张轻薄的信纸,风吹进屋,颤颤巍巍地打着摆。 重读一遍。 除却酸涩,迫切地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她将信纸叠起,重新装进信笺中,最后放置在抽屉里。 从南京寄送回来的海棠,没有蔫巴,绿叶舒展着。将花从桌面拾起,插进桌角摆着的花瓶中,给对方去了通电话。 铃声响了会儿。 “喂。” “我在。” “在做什么呢?”周颂宜握着手机,手掌撑在桌沿,昂着颈看向窗外如牛毛般飘落的雨丝,绿意藏在这湿淋淋的雨天中。 “在南京出差。” 靳晏礼的声音混杂在雨水中。 她沉默。 时隔许久,这是周颂宜第一次主动给他拨了电话。靳晏礼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续言。 寂静中,隔着电线,呼吸交错。 以为她兴许是错拨了电话。 可又舍不得挂断,“最近在研究一个新项目。实验合作是多方的,这次过来南京,主要就是和领域内的专家学者对接、商讨,以进行后期的研发与投入。” 周颂宜静静地听着,“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 “回北京,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了。” 她没提包裹的事,“你没有什么话,是想当面说与我听的吗?” 那边沉默。 “靳晏礼,你前天夜里突然寄送的包裹,这会送到了吗?”汤烨希的声音模糊地从听筒传来,见他伫在书桌前,一声不吭,“算了,当我没问。” “大家正在群里在讨论,今晚去哪儿聚餐。你呢?……”声音越来越小。 听筒,复又恢复死寂。 见他一直不说话,周颂宜紧了紧贴在耳侧的手机,缓着呼吸。 尽管没提包裹的事,却道:“花,我收到了。” “为什么?” “说话。”她温声反问,“从前,只要我说了什么违背你意愿的话,你不总有一堆话来反驳我的吗?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哑巴了?” “小宜。” 靳晏礼终于啃张了张口,喉咙一片涩然。 来南京的这段时间,研讨会已于昨日圆满结束。按照行程规划,最早,明天就启程回北京。此刻,同事们正在一块商讨,今晚去哪儿庆祝一番。 他情绪恹恹。 庆祝的事情交给汤烨希来解决,他只需要埋单即可。离开喧闹的人群,坐在书房里。偏头,一树树的海棠,在春风中摇晃。 花瓣飘落。 临时起意。前夜写下的信,经过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从南京到北京,再辗转送到她的手中。 经过一天一夜,发酵的情绪蒸腾。此刻,接到周颂宜的来电。 有期盼、忐忑,两种情绪交织,更渴望哪一种,他全然无法形容。 她会害怕吗?还是疏远? 靳晏礼寂然。 耳边只有风刷树梢的声音、夹杂着模糊、朦胧的沥沥春雨。 思绪混沌,彼此的呼吸声,隔着电流,交错、相融。 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等你一分钟。一分钟后,要是你没有什么话想说与我听。”周颂宜语气微滞,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我有。” 春雨,不断冲洗泥泞。空气中的灰尘降落,古旧的四合院,安静地沉睡在胡同中。 窗外雨水淅沥。周颂宜视线落于那片宽大的旅人蕉上,肥大的叶片,盈润的雨水,顺着叶尖,一点点“滴滴答答——”地淌进水面。 …… “三。” “二。” “一。” 等了片刻,“一分钟过去了。” 风卷起雨,灌进敞开的绿玻璃窗中。方才插进花瓶的海棠花,簌簌抖动,被雨点打落几片单薄的粉白花瓣。 看着停在指尖的海棠。 她轻言:“北京下雨了,回程路上记得多添件衣服。” 第57章 尾声 “在和谁聊天呢?” 汤烨希正在收拾行李箱, 见他挂断通话,从书房出来,于是停下整理衣服。 蹲在地上, 仰着头看他,“刚没见你说几句话, 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特地进了书房。” “晚上的聚餐,你真不去?” “不去。”靳晏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 连忙回到房间, 将东西收拾出来。 他对汤烨希道,“我回北京,这边就交给你了。晚上的聚餐, 你替我给大家说一声。另外, 单走我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