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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的瓦罐,轻轻触了下,然后对庞夫人说,今后好好用这瓦罐,万不    可损坏了。    待她走后,庞夫人开始还不知何意,直到发现那天起米罐再也没空过,才意识到怕是那女子带来的奇缘。    李玄慈听完了,眼神定定望向远方一点,自语道:“这究竟是福缘,还是祸根?”    老实了一会儿的十六此刻又蹦了出来,抱着他的腰,问道:“哥哥,我是福,我是福。”    李玄慈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冷峻被嫌弃替代,用种有同心结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按着十六还翘着胎发的额    头,狠狠摁开些距离。    “你是祸根,方圆三里都不放过那种。”他冷冷下了结论。    十六捂着额头,呆呆看着他,不太懂什么意思,刚要嘟嘴,又想起被他夹嘴巴的疼,只能抿了下去,不服气地瞪着他。    李玄慈问到自己想问的,便又拎鸡崽一样把她拎走,留下庞夫人在堂中不知所措。    他迈出门,金展早已侯在门外,只这会儿功夫,便已将半疯一样的陈达交给府衙,安置好一切,等着李玄慈的吩咐。    李玄慈将十六顺手丢给了他,自己走在了前头。    只是刚买出了门,便碰到了个大“惊喜”。    “十六!”许久不见的师兄何冲,竟然就这样出现在此处,满面惊喜地喊着许久未见的小小“师弟”。    十六怔愣了一下,两条细细眉毛皱巴起来,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浮出来,眸子里闪过一点光,然后又灭    掉。    她最后只是笑起来,笑得同孩子一般。    金展之前没有并钳制住她,多年的直觉让他不自觉与十六保持了些距离,总觉得虽然王爷对十六跟拎兔子一样拎,但他若    是真上了手,脖子可能会有点凉。    所以十六便借着这空档,鱼一样从金展身边溜了开来,然后跳跃着撞进何冲怀里。    “哥哥,哥哥,十六来了,陪十六玩。”她声音脆波波的,一个劲地叫着哥哥,甜得像在井水里冰过的西瓜,抿一口都是    清甜在唇中沁开。    何冲先是有些吃惊,却还是接住了十六,脸上也挂了笑,只是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而身后,李玄慈站在太阳光底下,或许是靠近午时了,阳光刺眼得很,将他迷了眼睛,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迤逦的眼    线延成一条锋利的弧线。    良久,他才低声说了两个字。    “很好。”    话被吹散在风中,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六十二、猪和老虎(2100)    李玄慈少年时,曾迷恋过一段时间的熬鹰。    熬大鹰是个讲究活,就和那鹰待一间屋子,眼对着眼,不吃不喝不睡,非得把它那不驯的野性给折磨殆尽,才肯认主。    这活原来该是靠手艺吃饭的猎人干的,熬好了之后再给贵人送来。    可李玄慈非要自己做这个。    鹰飞在天上,野得很,可落在李玄慈手里,眼看着那黄澄澄的瞳孔里的锐气,被他一点点挫去,最后向他低下高傲的头    颅。    自己熬出来的鹰,最是心意相通,只为他一人的命令所驱,那种畅快,是任何别人驯好的鹰都无法比拟的。    这也只是他少年时荒唐的一时兴起,后来便撒开手去,不过近来,他又仔仔细细花了时间去驯服一只没有多少野性、却也    没多少脑子的鹰。    这只鹰不傲,却也因此不够认主。    无论教了多少遍,还是会像这样子,不知死活地笑着跳到别人怀里,脸上的绒毛都能被看清的距离,用那把嗓子,娇娇地    叫人。    “哥哥”。    李玄慈并不愤怒,他的情绪依然很稳定。    只是想杀人而已。    不需要愤怒,也无所谓烦扰,既然遇到了让他碍眼的事,那便让碍眼的事消失掉好了。    李玄慈似乎又回到了初见面时那冷漠又嗜血的模样,无事能阻其道,无人能动其心,不需要理由,也没有宽恕。    不舒心,便杀了了事。    抱着的手让他不舒心,砍了便是。    互相望着的眼睛让他不舒心,挖了就好。    舌头也割掉,做成人彘,便不会再叫他不舒心了。    “很好。”他听见自己说。    下一刻,李玄慈便朝相拥着的二人走去,青天白日下,他腰间佩剑的红缨碎成点点虹影,荡得正欢,剑鞘上的宝石偶然反    射出光芒,仿佛即将到来的剑影。    十六正在师兄的怀里蹦达得欢,被那宝石的光迷了眼睛,这才看到走来的李玄慈。    她自傻了之后,被这人圈养了不少时间,他的好,十六记不住,他的坏脾气,十六深有体会。    尽管她现在傻着,可这反而加强了十六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就像动物能在地震水灾前比万物灵长的人类还要先察觉危险,    十六也在师兄之前发现危险的到来。    她愣了下,松了抱着师兄的手,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可脑子不好使了之后,行动也出乎意料,十六颇为新奇地竖起手臂,看着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献宝一样跑回李玄慈身    边,递给他看。    “哥哥,你看,小疙瘩,十六的小疙瘩,小疙瘩是什么呀?”    可惜李玄慈只分了一眼给她,瞧着她脸上的笑,眼神愈发沉了下来,一丝笑也没有。    十六有些害怕起来,抱着他的腰,下巴硌在他胸口,眼巴巴地瞧他,嘴里喃喃:“哥哥,哥哥,为什么不理十六?”    可凭她叫了多少声哥哥,李玄慈还是那眼神,不推开她,也不抱她,也不看她手臂上的小疙瘩。    十六憋了嘴,平日里多叫几声哥哥,总是能够吃到好东西,玩到好玩的,可为什么今天怎么喊,都不管用了。    可十六只会叫人哥哥,李玄慈都不让她同旁人说话,也不懂该如何称呼。    她那浆糊一样的脑子,突然模模糊糊想起今日刚听到的称呼,就在刚刚,庞夫人说过的。    十六小小的下巴硌在他的胸膛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圆眼睛里映着他的眼睛,然后小小声叫了声。    “夫君。”    “夫君,陪十六玩好不好?”    她说得纯真浪漫,丝毫不知自己掀起了怎样的风流。    冰面之下裂开了些缝隙,只细细一道,不为任何人所察觉,只有那冷冻了千年万年的冰自己才能察觉,那破碎殆尽的前    兆。    冰面下,有暗河在流淌着,潺潺的水声被封印在冻层,无人听见的心跳声,正在严冬里,缓慢又清晰地复苏。    李玄慈的眼里反射着晒得热辣的日头刺进来的光,为他无情无觉的眸子,硬是添了些波光潋滟,李玄慈擒住她圆嫩的下    巴,捏了起来。    “不知死活。”    他打量着十六的脸,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十六,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旁边传来何冲惊疑的声音。    早在十六抱着李玄慈的时候,何冲的眼睛就满是震惊,后来虽没听见那句小声又亲昵的“夫君”,可嘴却也一直没合上    过。    李玄慈这才又终于望了他一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