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得之酒10婚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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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银溪镇的旅店却灯火通明,洋溢着欢声笑语。 竖琴手们清剿了一个邪教的据点,此刻正沉浸在庆功宴的喜悦之中。 辛西娅坐在大厅角落,亚麻色的长发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定了那个站在壁炉旁的身影——莫拉卡尔。 莫拉卡尔正被几个年轻的竖琴手围着,听他讲述这次行动中某个惊险的片段。 他背对着她,但那标志性的弯曲犄角和修长的尾巴,以及那身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分辨出的深红色皮肤,让她绝不会认错。 他微微侧头,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带着他惯有的、那种略带疏离却又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手里端着一杯烈酒,时不时与前来敬酒的人碰杯,姿态从容而优雅。 辛西娅的心跳有些快。 长发被她精心梳理过,柔顺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别在耳后,露出尖俏的耳朵。 她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不少同伴或明或暗的目光都告诉了她这一点。 但她的目光,始终只追随那一个提夫林。 而那个提夫林,总是不愿意看她。 十年了。 从无冬城离开,跟随艾温四处游历,她以为自己长大了,见识广了,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吟游诗人和竖琴手。 她也以为时间和距离能冲淡那份懵懂滋生,却被无情掐断的依恋与渴望。 可当这次任务集结,她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感如同解除了禁锢,汹涌地拍打着她的心岸。 比少女时期更加清晰、更加炽烈。 而他的拒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心头。 那句“不想被艾温打死”的玩笑,更是让她感到一种无力的愤怒。 他依旧把她当作需要呵护的小辈,那个他曾经刮着耳尖解释“喜欢”是什么的小女孩。 “再看下去,所有人都要注意到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辛西娅猛地回神,见是队伍里的法师莉娜。 她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在发呆。” 莉娜顺着她先前的视线望去,了然地挑眉,“哦,对着我们尊敬的指挥官?说真的,他对你确实特别关照。” “他只是尽责而已。”辛西娅轻声说。 “得了吧,上次你受伤,他那表情简直像是无冬城被炸了。”莉娜凑近低语,“要我说,既然这么在意,干嘛不主动一点?提夫林可是以热情开放着称的。” 辛西娅没有回答,但莉娜的话在她心中种下了一个危险的念头。 她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一个计划逐渐成形。 当宴会达到高潮时,辛西娅端着一瓶陈年精灵葡萄酒走向莫拉卡尔。 “莫拉卡尔大师,”她的声音在喧闹中显得清亮,“能单独敬您一杯吗?感谢您这次任务的指导。” 莫拉卡尔转过身,黑色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 “辛西娅,”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是你自己的勇气和智慧赢得了胜利。” 他举了举杯,与她轻轻一碰。 辛西娅仰头,将自己杯中的蜂蜜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他只是浅酌了一口,便开口道:“这不够诚意,大师。我干了,您至少也该喝完这一杯吧?” 她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努力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莫拉卡尔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主动,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喝完了杯中酒。 立刻有旁观的同伴起哄,又给两人的杯子满上。 辛西娅知道莫拉卡尔的酒量很好,提夫林的体质对酒精有相当的耐受力。 但她今晚的目标明确,耐心十足。 她利用自己作为被照顾的晚辈的身份,以及刚刚立下功劳的资本,一次次地、巧妙地找到理由向他敬酒。 有时是感谢教导,有时是追忆往事,有时仅仅是庆祝某个同伴的糗事。 她喝得很有技巧,每次看似喝得很快,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口啜饮。 而莫拉卡尔,或许是心情确实不错,或许是出于对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好友遗孤的一种纵容,来者不拒。 时间一点点流逝,宴会渐渐散去,留下满室狼藉和几个醉倒的同伴。 莫拉卡尔虽然依旧站得笔直,谈吐清晰,但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反应也比平时慢了半拍。 当他抬手想去拿桌上的水壶时,手指微微晃了一下,差点碰倒杯子。 辛西娅知道,时机到了。 她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声音放得轻柔:“莫拉卡尔大师,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莫拉卡尔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揉了揉额角,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有点上头了。” 他没有反对,任由她搀扶着他离开喧嚣的大厅。 当他们走进寂静的走廊,他突然低声说:“你长大了,辛西娅。” 他的话语像羽毛般拂过她的心。 她更加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臂。 他的房间在旅店二楼。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莫拉卡尔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打开房门,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莫拉卡尔似乎真的累了,他闭上眼,向后倒在床上,尾巴无力地垂在床沿。 辛西娅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凝视着他。 红色的皮肤在朦胧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色,鸦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与深色的犄角融成一片阴影。 他平日里那种游刃有余、洞察一切的敏锐感,在此刻被酒精带来的松弛所取代,显得毫无防备。 辛西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快速行动了起来。 她将床单弄皱,把带着的一小壶葡萄酒撒在地上,桌边,以及床上。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莫拉卡尔的外套和靴子。 当她触碰到他衬衫的纽扣时,她的手微微颤抖。 暗红色的肌肤在敞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她咬咬牙,解开了几颗,让他的锁骨和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是她计划中最香艳也最让她面红耳赤的部分。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仅着单薄的衬裙,系带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雪白的肩头与皮肤。 要更真一点。 她思考着,把脱下的衣物乱丢了一地,弄乱了自己的长发。 最后她爬上床,侧躺在他身边,尽可能近地靠近他炽热的身体,拉过被子,覆盖住彼此。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他交织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近乎灼人的温度。 他身上的气息——熏香,硫磺,混合着烈酒的苦涩,将她紧紧包裹。 她的脸颊贴着他裸露的脖颈附近的皮肤,那异于常人的热度和坚韧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辛西娅感到沉醉。 混合着罪恶感、羞怯和病态的满足。 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完全失去了意识。 在她靠近的时候,他似乎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一条沉重的手臂甚至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腰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辛西娅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 她不确定这是酒精作用下的本能,还是他的默许? “莫拉卡尔……”她极轻地唤了一声。 他没有回应,只是呼吸似乎紊乱了一瞬,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也有可能是错觉。 辛西娅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这一夜,对辛西娅而言,是无比漫长而煎熬的。 她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和力量。 罪恶的甜蜜和恐惧。 她几乎一夜未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熹微透过窗户,照在莫拉卡尔脸上时,他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过量摄入酒精的钝痛立刻袭击了他的头颅,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角。 然后,他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 温热的、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亚麻色的发丝散落在他的枕畔,甚至有几缕调皮地拂过他的下颌。 他猛地僵住,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昨晚零碎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涌入脑海——辛西娅的敬酒,她欲语还休的眼神,她搀扶他回来……以及,那模糊中感受到的温软的触感。 他低下头,看到了蜷缩在他身侧的辛西娅。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长睫微颤,嘴唇轻抿。 她的袍子领口松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似乎有一些暧昧的、可能是他手指无意中留下的红痕? 而他自己,衣衫不整,胸膛半露。 一切迹象,都试图指向一个事实。 莫拉卡尔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刚睡醒的茫然散去,几乎是在瞬间,他就得出了结论——什么都没发生。 空气里只有葡萄酒和她身上气息,干净得让人生疑,情欲过后该有的那种浑浊与腥膻,毫无踪迹。 相贴的皮肤干燥温暖,没有一丝汗液和体液的粘腻。 他的身体更是诚实,肌肉松弛,找不到体力消耗后的疲惫。 他或许喝了酒,但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 目光再次扫过现场—— 衣物散落得更像个三流剧本,最难解的腰带在房门口,外袍反倒在床边。 如果想要伪装体液是因为清洁术而消失的,起码也得注意床单上的酒渍一并处理了。 还有她颈上那些红痕,生硬得像是用指甲刮出来的,毫无真正吻痕的细腻,也完全不考虑性爱中该有的情绪逻辑。 拙劣的现场布置,充满了小女孩式的想当然。 她蜷缩的睡姿,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展示,等着他这位唯一的观众发现那些罪证。 作为竖琴手,情报组织的一员,哪怕没有相关经验,也应该清楚知道一个具体场景暗含的逻辑,知道如快速伪造现场和识别情景的真伪。 这是作为专业人员必备的素质。 而辛西娅…… 布置现场偏差到这个程度也实在是有些过于业余了。 一份虽然认真、却错漏百出的作业。 这是艾温的疏忽,她从来就不屑于这一套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应该在这方面给辛西娅好好补课。 莫拉卡尔在心里评价着。 他感到一阵无奈,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想笑。 这小姑娘,为了他,还真是…… 煞费苦心。 就在这时,辛西娅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也醒了过来。 翡翠色的眼眸初时还有些迷蒙,但在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的刹那,瞬间清醒,并被巨大的慌乱和羞赧淹没。 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后缩去,拉起被子掩住自己,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莫…莫拉卡尔……我……”她语无伦次,准备好的说辞在真正面对他时,变得苍白无力。 莫拉卡尔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动作间还有些许凝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敞开的衬衫,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重新落回到她身上。 他没有她预想中的震惊、愤怒,或是懊悔。 相反,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带着玩味的笑意。 “早安,小月亮。”他的声音因为宿醉而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奇异的轻松。 “看来……昨晚的庆祝,比我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辛西娅被他这种态度弄懵了,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莫拉卡尔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慢悠悠地穿上,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辛西娅的心猛地一沉。 没有质问,没有震惊,甚至没有一丝被算计的愤怒。 他直接跳到了结果,把选择权给了她……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他是看出来了吗? 辛西娅攥紧了被单,指节发白,准备好的说辞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下头,沉默。 在她冲动的计划中,完全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莫拉卡尔应该愤怒和懊悔,然后她可以顺势逼他直面他们的关系与感情,让他给出一个答复。 接受或者拒绝,都可以,只要不要再拿艾温来敷衍她。 可现在这样,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挫败感和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看着她这副模样,莫拉卡尔心中最后一丝因被设计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昨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又是如何在恐惧与期待中度过这一夜。 提夫林叹了口气,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黑眸紧紧锁住她,笑意不达眼底:“结婚?”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个随意的玩笑。 原本因他突然的靠近而呼吸困难的半精灵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嘲讽? 讥讽她以为想用一场露水情缘就能留住他,要挟他? 然而,在他漆黑的眼睛里,她看不到戏弄。 他很平静,像是这真的是他给出的选择。 难道他是认真的? 不,更不可能。 冒险者之中的一夜情从来就不罕见,成年人也不会用婚姻为这种事情收场。 她没有那么天真。 这更像是一种试探。 他想用这个看似荒谬的提议让她知难而退,让她明白“玩玩”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莫拉卡尔仍然以为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以为她对他只是无知的,从未计划过未来的迷恋。 他以为她不是真的爱他。 辛西娅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慌乱和伪装在这一刻褪去,她迎上他的目光,眼眸亮得惊人。 “好。”她说。 莫拉卡尔的表情凝固了。 “什么?” 辛西娅抬起眼,孤注一掷一般:“我说,好。” 像是怕他没听清,或是曲解了含义,她抓住了他脑后的头发,再次重复:“我们结婚。” 这一刻,过近的对视让她注意到他眼中闪过某种情绪——不是惊讶,不是愤怒,而是…… 某种更复杂,她更难以理解的存在。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根本无从分析。 莫拉卡尔短促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辛西娅。” 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又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温会杀了我的。而你将失去所有退路。” “我不需要退路。”她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要你。” 彼此久久对视,莫拉卡尔在等待着她改变主意。 然而没有。 她始终看着他,被他笼罩在阴影里,自下而上地,却没有分毫退缩。 最终,莫拉卡尔叹了口气,无奈而纵容。 “如你所愿。”他轻声说,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我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