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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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看不起女子。”阿丽娅哼了声。 贺兰泰刻意挑拨,只想激起这公主几分战意,将岑听南这烫手山芋接过去。 他竖起三根手指:“我南羌所求,不过三百匹战马,以求自保。这对你们北戎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不是吗?” 阿丽娅闪着眼睛道:“好奇怪的南羌人。天下不靠自己去打,要用别国的女人来换自己国家的平安。” 那木罕似乎是在笑:“阿丽娅说得很对,你走吧,我们北戎人不屑于用女人来做战争的棋子。” 两个蠢猪!贺兰泰心里在骂。 眼见谈判无果,他也没了耐心,扯着岑听南就要走。 “你走,这姑娘留下。”那木罕开口。 贺兰泰阴毒道:“不可能。你不要她就罢了,我还能用她直接去和岑昀野换好处。” “谁说你有得选了。” 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自殿外传来,伴随着利剑出鞘之音。 岑听南扭头去看,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温而软的怀里。 这怀抱有雪松的香气,干净而薄的手掌摊开,轻轻缚在她眼睛上:“娇娇儿乖,闭眼。” 血腥气弥漫在殿里。 贺兰泰被利剑穿胸而过,怔怔跪在地上:“你……顾…砚…时。” 岑听南闭着眼,任由手掌里的湿意肆虐。 “顾砚时,我好难受呀。” 你怎么,才来呢。 第79章 故园无此声 岑听南是在顾砚时怀里醒的。 天已经黑了,刺骨的风呼号肆虐,全都被马车挡在外头。 马车晃晃悠悠,像一个安全的小家。 家里头还有顾砚时。 温暖明亮的油灯挂在车壁上晃荡,火舌却怎么也舔不到灯罩。 昏黄光线里,顾砚时紧绷的下颌线清晰而凌厉。他的唇抿着,像在生气,又像在酝酿一场风暴。 岑听南怔怔看着他的脸,倏地便流出眼泪来。 顾砚时低头看着怀中小姑娘:“小哭包。” 她一张小脸煞白,嘴唇却又干又红,分明是落魄的病容,投进顾砚时眼里却还是那样姝丽无双。 “受苦了娇娇儿。”他将她更紧地朝怀里揽了揽。 岑听南揪着他的领子,开口就是哽咽:“我在做梦吗。” 顾砚时拭去她眼角泪珠:“梦里也想我?” 乖得让人心疼。 岑听南抽抽搭搭哭起来,连日来的难受、委屈,风雪兼程都好像找到了出口。 “顾砚时,我好难受。” “他们将我绑着,喂我吃好苦的药。” “还把我带走,离开你身边。” “还有十一……” 顾砚时抚着她的背,任由她呜咽着埋进自己怀里,将委屈尽数释放。 他知道,他都知道的。 “十一没事,被我救下来了,等会儿你就能见着她。”顾砚时轻声安抚。 眼泪流过干涸的脸颊,仿佛久旱甘霖,她的脸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好疼。我好难受。”她揽着顾砚时的脖子,埋在他的肩颈里一顿乱哼。 哼了会儿又想起什么,哭着开口:“贺兰泰……你不能杀他,他是南羌的人,若为他两国起了争执……” 她抽噎着,顾砚时眉心紧蹙:“放心,没死。” 岑听南倚在他怀里像个小火炉似的,烫得厉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净想着别人。 “还有贺兰朔风……” “跟在车队后头呢。” “那你的官……” “没辞。” “我娘我阿兄……” “都好好的。” 从十一到贺兰泰在到她身边所有人,她一个个问,顾砚时耐着性子答。 眼见小姑娘张着嘴还想问,顾砚时终于忍不住了。 食指和拇指掐着她的脸,迫着岑听南抬头和自己对视。 “谁都问完了,就没打算问问我?”他靠在马车软垫之上,将岑听南换了个姿势,面对面跨坐着。 岑听南直视着他眼里翻涌的情绪,鼻头又是一酸。 才几日不见,顾砚时清凌凌的面容上就多了青色的胡茬,眼下一片青黑,被掳走的是她,可受苦的人却好像成了他。 “问你什么呀?”岑听南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 “小没良心的。”顾砚时垂着眸,目光散漫地落在她的眼,她的唇,她白皙的颈上。 “问问我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 “问问我有没有趁你不在和别的姑娘牵扯不清。” “或者,问问我,有没有想你?” 顾砚时的食指正摩挲着她的下巴,极尽缱绻,目光和嗓音都柔得像水,他看着她,如 同寻回一块失而复得的美玉。 岑听南乖乖地问:“那你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别的姑娘……又有没有想我?” 顾砚时鼻间终于闷出个笑,夹着雪地里的清寒,好似千树万树白梅盛开在狭小的马车内。 “没有、没有、没有……有。” “我有很想你。” 岑听南仰起头来,眼里又有晶莹的光闪着:“顾砚时……你瘦了,咯得我好疼。” 顾砚时的手探进她里衣,掐了一把:“还说呢,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去哪了?” “岑听南,你挺有本事的啊。” “我有没有叫你乖乖等我三日?你不声不响自己就跑开了,这账还没同你算呢。”